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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12月16日

爱如长风李桂科 连载⑩

1983年,“三月街”前两天,杨英把李桂科和杨芬叫到照相馆,劈头盖脸就问,你俩谈得咋样?李桂科低下了头,没有吱声。杨芬也红着脸不语。其实他俩也就认识而已,有过几回来往,根本算不上谈恋爱。

杨英又问:“李桂科,你觉得杨芬咋样?”

李桂科说:“杨芬当然是个好姑娘!”

杨英又问:“那你喜不喜欢她嘛!”

一句话把李桂科搞了个大红脸,支支吾吾半天才说:“喜倒是喜欢,不过就怕人家看不上我。”

杨英一拍大腿说:“李桂科,有你这句话就得。”说着将一沓钞票递给杨芬,“你俩去赶‘三月街’,置办点东西,把婚事办掉。不准再拖。”

杨芬接过钱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只是一直低着头不吭声。

后来,杨芬提起选择李桂科的原因,也并非自己毫无主见。只是觉得李桂科家弟兄姊妹多,家庭贫困。他母亲早逝,很多事都是自己作主。杨芬家的情况和李桂科家差不多,她父亲早已过世,家里四姊妹,也属贫困家庭。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吧!她觉得李桂科人品好,早在心里认定了他,只是嘴上不说而已。不过婚姻大事男方要主动,李桂科不说,她也不好意思开口。

杨芬说:“李桂科从初中、高中开始就自己砍竹子编篮子补贴上学的费用,是个实在人。相处了段时间,觉得这个人靠得住。很多时候,他都是先人后己,先把别人的事做好,再管自己的事。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,心里踏实。所以我姐让我们去买结婚用品,我也就不吱声,算是应允。”

“三月街”期,李桂科和杨芬就搭车到大理置办婚礼用品。“三月街”又叫“观音市”,是个盛大的物资交流会,由来上千年之久。所以又有“千年赶一街,一街赶千年”的说法。清代学者师范有诗为证:“乌绫帕子凤头鞋,结队相携赶月街。观音石畔烧香去,元祖碑前买货来。”1959年,电影《五朵金花》更使得“三月街”闻名四海。电影里有歌唱道:“一年一度三月街,四面八方有人来。各族人民齐欢唱,赛马唱歌做买卖。”“三月街”也是当年结婚的伴侣必赶的,似乎已成定俗。小两口赶月街,一则向大伙宣布要结婚了,一则采购结婚用品,也是图个吉利。李桂科和杨芬到了三月街,简单置备了新郎新娘的婚服,又买了给两边老人的衣物鞋帽,买了些床上用品,就算是置办了结婚用品。至于家具,李桂科就施展他木匠的绝活,买了些木材,自己动手打家具,不仅省钱,还有纪念意义。虽说是相比做工精细的江南家具粗糙了些,但也算牢实耐用。那时打的沙发,沙发面和靠垫都用麻布包弹簧,沙发的框架,用的是松木,与弹簧床的感觉差不多。最后,再买些花色好看的布面铺平,就是张实用的沙发。手巧的媳妇,再绣些“喜鹊登梅”之类的绣品,装饰在沙发靠背上,那就很完美。这种沙发虽然笨重,却特别耐用。实木床、电视柜、立柜、橱柜、方桌、靠椅、书桌,这些全都出自李桂科的手。这些家具就摆在老防疫站的宿舍内,直至退休。

1983年12月,李桂科与杨芬喜结连理。

1984年12月,儿子李莹辉呱呱坠地。

1989年9月10日,女儿李碧辉出生(后改名为李袁萍)。

现在,李桂科与杨芬已经有了孙男孙女。孙女李思潼,在大理市少艺校就读。孙子李政橦生于2019年9月1日,三岁多。三代同堂,其乐融融。

退休后,正好含饴弄孙,李桂科却仍去山石屏,能够照顾孙女孙男的时间不多。但两姐弟回来,就要找爷爷。如果恰好爷爷也在,就缠着他打闹嬉戏,屋子里都是姐弟俩的欢笑。有时发生争执,也会呜呜哭。老人就喜欢这种带着人间烟火味的热闹。

回顾所来径,苍苍横翠微。提起数十年的婚姻,李桂科感叹唏嘘,杨芬跟着他,真是历经磨难。为了麻风病防治,他欠杨芬的太多,欠两个孩子的太多。记得1984年12月,儿子刚出生,李桂科便去弄了个手推车,把母子俩推回孟伏营,丢给老人照管。李桂科则转身就返回防疫站。过了几天,杨芬眼睛忽然看不见,只能把孩子丢在孟伏营,让老母亲照顾。李桂科把杨芬带到大理卫校门诊部,请杨超林医生看,他是杨芬的同学杨培德的父亲。杨超林看后,确诊为视神经乳头炎,只好转到州医院住了三个多月。在州医院的治疗过程中,还服用大理卫校门诊部杨品超医生的中药,两天温一副,服药一年多。后来杨芬的双眼恢复得较好。直至今天,她的双眼仍是视力如常,看不出曾经得过眼疾。

然而杨芬的磨难远未结束,眼疾只是她病痛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