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风雨同舟的家庭

李莹辉说：“记忆中，父亲总是不在，总是下乡，一去就是好多天不见。母亲又在县医院上班。因此我从幼儿园开始就自己上学。有次父母都不在，我肚子实在太饿，便在县防疫站院内游荡。”

李袁萍说：“在择业方面，我爹不为我做主，做什么都行，只要你去做。在家备考他也支持，自主创业也行，父亲从不逼着我们做什么。”

《礼记·大学》里提出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，是儒家关于为人立身的重要思想，强调这是有先后顺序的，修身方能齐家，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。而在现实社会中，很多取得建树的专家、学者为了事业，连家庭子女都舍弃。比如刚刚离世的百岁老人李桓英教授，为了新中国的麻风防治事业，毅然离开父母回国，一生没有结婚生子。她将自己的全部献给了新中国的医学事业。“时代楷模”张桂梅，同样将自己的余年，全部献给了学生。在事业上有巨大建树的同时，却失去了天伦之乐，从中国的传统观念来看，她们的人生总有些缺憾。

李桂科却是个例外，他是个最底层的麻风病医生，也将毕生精力献给了麻风病防治，但他却能做到家庭和谐。不仅是他那个小家，即便是家族邻里之间，老家孟伏营那边村里的事情，他也尽可能处理妥当。

可以看出，李桂科具有超强的协调能力，同时精力过人，处理各种事务井井有条。按他的说法，他是个闲不住的人，他总在做事。

李桂科长子李莹辉，现在大理州公安局指挥中心任职。他毕业于昆明理工大学的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，毕业后，他以笔试和面试第一名的好成绩考上大理州公安局，成为捍卫公共安全的警察。他的妻子杜杏钿原在曲靖一中，现为大理新世纪中学的英语教师。夫妻俩育有一子一女，长女在大理市少艺校读小学二年级，儿子尚未入学。两姐弟都聪明伶俐，活泼可爱。一遇到假期，两口子便把小孩送回洱源，让爷爷奶奶带，平日稍显冷清的家里顿时生气勃勃。

李莹辉对父亲的评价是凡事皆有韧性，他几十年如一日做麻风病防治，普通人难以做到，这个优点持续影响着兄妹俩。小时候，他不知道麻风病为何物，因而也没什么印象。就业后去过几次山石屏，才知晓父亲的不易，由此对父亲更加敬重。

李莹辉说：“我小时候得过鼻窦炎，老是觉得头昏脑涨的，成绩下滑很严重，老师把家长都请去了几次。小学三年级的时候，我父亲有些着急，便把我带去做穿刺诊断，接着再持续治疗。不过鼻窦炎很顽固，上初中、高中都没有痊愈，也对学业造成了影响。现在，我的鼻窦炎才算彻底治愈。”

李莹辉说：“记忆中，父亲总是不在，总是下乡，一去就是好多天不见。母亲又在县医院上班。因此我从幼儿园开始就自己上学。有次父母都不在，我肚子实在太饿，便在县防疫站院内游荡。”

小李不愧是大学生，他用了“游荡”一词，显得那么无奈，又那么孤独。天黑了，他爹没回来，他妈也没回。邻居看不下去了，便把他叫到屋里去，给他煮了碗炸酱面。李莹辉说，那是他今生吃过最香的面条。

李莹辉回忆，尽管父亲经常不着家，但他只要在家，就是全家的节日。父亲对子女，不打不骂，摆事实讲道理。给孩子买画册、教画画，教他们下象棋，是个可爱的老爸。提到父亲的俭朴，李莹辉深有感触。以前经济条件不好，父亲省吃俭用，衣服鞋袜总是旧的，吃穿用度都很节俭，一辆单车骑了几十年。直到退休了，才买了辆上海大众“朗行”二手车，开着这辆车，更多的是为到山石屏村方便，实际上就是辆“工作车”。

李桂科的女儿李袁萍，现在是个自由职业者。她大学毕业后考了两年公务员，没考上，便选择了自主创业。原来开过美容店，生意不大景气。后来大学有个女同学嫁到洱源来，俩人便合伙开了个蛋糕店，生意还不错。主要做些甜品、面包、生日蛋糕等，虽说有淡季和旺季之别，但平扯下来，每月都有七八千的纯收入，跟公务员也差不多，还比较自由。

李袁萍和她的父亲一样，说话慢声细气的，挺温柔。

李袁萍说：“小时候我爹经常出差，母亲在医院上班，都忙。我和哥哥都是各管各的。因为忙，家里也不做早点，都是各自买吃的。有次我爹给了我一块钱买早点。在那个时候，一块钱对于我是笔巨款。我爹给了我那么多钱，我的理解是对我的信任，也是培养我计划用钱的能力。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，一毛钱就可以买次早点。我爹经常下乡，有时母亲只能带着我兄妹俩上班，就在医院的值班室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