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禁插话道:“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啊?”
“不是,当时社会上对病人和麻风防治人员都普遍歧视,防疫站担心我考上又不去,所以直接派车到家里接我。”严云昌笑笑说。“进入防疫站后,1982年3月,我们便集中到炼铁上茄叶村培训,住在上茄叶村麻风院的健康区。那时我们半天上课,半天劳动,培训了三个多月,后来又修建了健康区的围墙,茄叶村人把这个健康区称为‘炼铁防疫站’。我们就从这个‘炼铁防疫站’步行到江边,坐船到山石屏麻风院,为麻风病人检查身体,处理他们身上的溃疡。实习期间,我们为每个麻风病人建立了病理档案。当时人手不够,水平又参差不齐,学历有初中、有高中,还有退伍安排工作的。1986年,还聘用了临时工杨汝全,从西山卫生院调了李树发。记得有次,几个医务人员到山石屏时,坐渡船还出了险情。水流太急,船到江心就被江水往下冲走,不管撑船人如何用力,那船还是往下漂。幸好有个病人水性好,眼见渡船靠不了岸,便跃入水中把船稳住。那天,王汉喜、许玉梅都在船上,两人都不会水,急得抹眼泪。后来几个病人赶来,又喊又叫,游到水里把船拉到岸边。那次出现险情的原因还与撑船的竹篙有关。竹篙是空心的,被江水泡软,没了支撑力。所以说,1990年中秋节山石屏发生的沉船事故,也不是偶然的,渡船的安全隐患一直存在。当然,不止渡船的安全,有时两个女的在健康区住着,也存在安全隐患。有时只有一个女医生住着,烧点柴火都要自己去砍,自己去背,生活的确艰苦。”
严云昌还提到麻风病社会治疗与集中治疗相结合的方式,从1982年起,麻风病已经初步实现在家治疗,送医送药到家。当时集中治疗点有山石屏麻风院、三营镇洋芋山、干海子和江尾乡玉石厂等,与在家治疗同步进行。在麻风治疗方面,实行大分工、小合作,任务主要是三项,包括病人的治疗、家属健康体检、高发区的普查等。严云昌说:“那个时候,李桂科就显现出他的远见,康复者家里办事,他组织皮防科的医生们到他们家里帮忙,必须在康复者家里吃饭。因为到麻风康复者家里吃几顿饭,能消除周围人群对他们的戒备。说实话,我们也有想法,不敢去吃,但为了使社会接纳这些康复者,我们只好硬着头皮去吃。当时康复者和家属都有自卑心理,我们去他们家里吃饭,他们很感激。”
严云昌提到,在麻风普查中,澄清底数难度很大,要反反复复地填表,反反复复地核实,为此他还跟李桂科医生吵过架。现在回想起来,这事意义重大,在医学问题上不可有半分马虎,底数澄清了,治疗就心中有数,为消灭麻风病夯实了基础。那时不像现在可以使用电脑。
“当时的表格全是手工填写,我们写的字也确实难看,李桂科医生便动员大家练习书法,至少把字写得清楚明白。还不要说,练着练着,大家对书法产生了兴趣,不仅钢笔字写得好看,也练毛笔字,张开武的毛笔字就写得挺好,大家的字都不错。以练字为契机,整个皮防科的学习氛围很浓。我们还写宣传报道,写论文,有几个医生的论文还得了奖。”严云昌说。
“麻风病转入社会化在家治疗时,下乡条件很艰苦,防疫站给每个医生配了个‘金鸡牌’自行车,每人发了印有‘为人民服务’的黄布包,里边装个小型的手术包,用于查菌和溃疡面的处理。那个时候下乡,大都是偏僻的山村,”严云昌幽默地说,“有时是人骑单车,有时是单车骑人。”
严云昌后来做了卫生局副局长,也分管麻风防治,始终如一。目前,他也面临退休。回顾自己大半生的人生之旅,严云昌说,今生无悔。
朱占山,1962年12月生,成人教育大专学历,主管医师。1997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,1980年12月到洱源县卫生防疫站,培训麻风相关知识三个月后,参与到山石屏疗养院对麻风病人查治和疗养院的管理整顿。1981年10月,留山石屏疗养院为驻院医生。1982年6月至1983年7月,到大理卫生学校皮防班学习一年获结业证书。1983年10月至1984年9月,朱占山到昆明市皮肤病防治院进修一年获结业证书。2006年8月,在云南省县级麻风病防治培训班学习,多次参加省州麻风防治短期培训。在麻风防治中,朱占山勤奋好学、努力钻研、技术精湛,积极参与麻风科学研究,在麻风防治中作出突出贡献,多次获上级麻风防治先进个人表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