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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7月23日

唯有爱与激情方可为诗

——茶山青诗集《大理不止风花雪月》之“巍山”阅读记

□ 陈泽

“红色的高高墙体/像众多血肉堆砌起来一样”,这是茶山青诗集《大理不止风花雪月》(云南人民出版社2024年12月出版)之“巍山”《魁雄六诏的拱辰楼》中的两句,我之所以被它吸引,是因为诗句新颖、贴切,又能读出历史的疼痛和悲壮。

我印象中,似乎外地诗人写巍山拱辰楼、南诏古街等地标性建筑以及其他内容的诗歌不少,各有特色寓意和追求。同样,茶山青均以不一样的视角、感触与悟性,将拱辰楼拟人化,赋予直抵心扉的艺术张力与丰盈内蕴,留给读者相应的想象空间或进行二度创作难以绕开的切入点、同频共振点,我以为,这正是此首诗的艺术价值和审美所在。

《魁雄六诏的拱辰楼》如此,《东莲花村 东莲花村的女子》亦然:“三面环水的水面起雾/从一枝枝莲花骨朵下腾起/缕缕飘飘荡荡的白雾/见到的楼阁感觉在云海之上。”

读着这样的诗句,我为诗人笔下超凡脱俗的景致陶醉怡然,更为诗人描绘歌咏的美丽温和的少女吸引——“像一枝枝出水的秀气的/才露尖尖角的荷/她们相继跟你打招呼问好/口音,软软的、绵绵的/让你感觉真的是天籁之音入魂。”

唯有爱与激情方可为诗,诗人毫不掩饰因美丽遇见而产生的激情与温情,既直抒胸臆,又善于提炼升华。激情加技巧,加与生俱来生命的纯粹和通透,自然而然成就了这首意趣情趣交融生辉的动人诗歌作品。

《千年命脉流下来的一滴命脉血》这首诗,打动我、感染我的,是“梦见一场盛宴一哄而散/残阳落山那一滴泪/是为落难的远祖流出来的泪/南诏宫廷风云变幻/蒙氏家族八百人头落地”这样的诗句,意象独特,传递自然,令人唏嘘,甚而长太息以掩涕兮!

从诗中不难看出,诗人不仅了解南诏历史,尊重史实,而且怀有悲悯之心。而悲悯之心,是一个优秀诗人不可或缺的基本素养。

诗人因为自身与巍山的渊源和血缘之故,写出的诗句让我为之动容,感慨不已:“距离巍山都不远/也不是不愿多回去看看/是生活从来不让自己随心所欲。”

这样的诗句,诗人遵从于内心情感的真实,又将生活的真谛和盘托出,引人深思,也颇耐咀嚼玩味。

《南诏故都,茶与茶姓人的根》这首诗,与《千年命脉流下来的一滴命脉血》一样,都是回溯自身根脉,和祖先对话、反躬自省的思想碰撞与情感结晶。

《不是一场鬼使神差的浩荡大雪》这首诗,是写巍山马鞍山梨花的:“树树梨花/藏在巍山县境/羊脂玉一样的花世界/马鞍山的表白/是万千彝族儿女的万千心意。”

梨花是马鞍山万千彝族儿女的心意表白,这样的表白像梨花一样雅致纯洁,我乐于读到如斯熨帖干净的诗句,它使我眼前一亮的同时,也是一种洗礼身心的享受。

我向来认为,写诗不要面面俱到,不能拖泥带水,瞻前顾后,那样会影响诗的品位、韵味与内涵。

还有,写一首诗,或写一篇散文,总要给读者留下一些美好的、值得回味的东西,要么是独特新颖的句子,要么是启人心智的句子,要么是发人深省的句子,要么是引人共鸣的句子,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如果一首诗或一篇散文读完,读者感觉诗人、作家无病呻吟,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,必然因之无动于衷,或味同爵蜡,乃至倒胃口,如是,还不如不写,免得浪费他人有限的光阴。

《那只叫我穷追不舍的雪狐》,是诗人写巍山马鞍山梨花的姊妹篇。这首诗,被诗人写得非常浪漫迷人:“这些年,雪狐再现/喜欢出入梨园/……这一世/再现的雪狐/转世为人/是穿白衣的妩媚女子/那一世,遇见/是梦中的一次遇见/一见惊艳/就叫我穷追不舍/不舍。”

“追着追着/雪狐忽然隐身不见/让风带来信/说,终有一世在梨园/让雨带来信/点点滴滴皆哭诉/说,缘在苦尽甘来日。”

诗人笔下这只被穷追不舍的雪狐,最终还是没有被追到,为什么呢?诗人借雪狐的口给出了答案:“姻缘已过期/怪只怪你这一世早早出生。”

这样的结果,虽然出乎意料,却在情理之中:得不到的,往往又是最美的。何况雪狐是神一样的存在,转世为人,不过是“我对她穷追不舍”的精神的图腾和慰藉;“缘在苦尽甘来日”亦然不过是对失之交臂的美好情缘的不甘心,抑或不放弃而再次产生的如斯期许。

这些年,茶山青的诗歌作品,在写作手法上偏向口语化或以叙事见长,或叙事、口语兼容相融,在写作风格、写作态势上形成了清新明朗、天然去雕饰的特质架构,读之明白晓畅,趣味横生。可谓言之有物,言之有爱,言之有情,言之有景,言之有韵,言之有味。

尤其难能可贵的是,这些洋洋可观的诗歌作品,大多是诗人用脚丈量出来的,是诗人用眼睛观察出来的,是诗人用耳朵吸纳出来的,是诗人敏捷思维,灵动智慧的荟萃与结晶。远的不说,诗人最新结集出版的诗集《大理不止风花雪月》就是最好的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