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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7月30日

让心灵在群山之间诗意栖息

——读巍山青年作家罗家贵诗集《心灵栖息》

□ 陆向荣

在我的印象中,罗家贵老师是一位皮肤黝黑,身材偏瘦,不苟言笑的苗家汉子,与他相识相知,缘于我们对文学共同的爱好。20多年前我还在山区一所小学教书时,我和他的名字就经常同时出现在县报的副刊版面上。之后,在县作协组织的活动上初次见面,却已胜似相识了许久。

后来,我调到县里的报社当了一名编辑,再加上我们两人都成了县作协的理事,我们之间的交流才变得更加频繁起来。再后来,得知他是大理州民族师范比我高两届的“师哥”,曾经在学校里参加过文学社,办过手抄的校刊。熟悉之后,工作之余会给他打个电话,相约一起聚聚,不过在一起喝酒吹散牛的时候居多,聊文学的机会却很少。直到近日读了他新出版的诗集《心灵栖息》,对他及其作品才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,感受颇多。

读罗家贵的诗歌,如同走进了一个个美丽的梦,梦中萦绕着对故园眷恋的深情。现年50岁的罗家贵出生在巍山县青华乡一个叫新合的村庄。作为一个走出了苗家山寨的人,无论到哪里都跳动着一颗永远炽热的山魂。“父亲撒播的种子/母亲晾晒的荞子/酿制了二十八年/苦尽甘来的欣慰/弥漫着老家的屋子/端起这一杯杯荞酒/久久不能释怀/这无缘无故的馨香/就这么/溢满了久违的乡愁”(《苦荞酒》)。作者不能释怀的,又何止是“这无缘无故的馨香”,纵使故乡离得再远,它都是作者永远的牵挂,而每一次回归,都有一种久违的情思:“围坐的人们,嘻嘻嚷嚷/火塘在温情燃烧/细数星星的孩子,熟睡了/只有打开话匣的老乡,把夜色拉长”(《露天·火塘》)。在苗家的火塘边,熟睡的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,端着酒杯的乡亲在闲聊着一年的收成和开春的打算,一幅多么温馨而其乐融融的画面。

读罗家贵的诗歌,如同在欣赏一幅幅精美的画,尺幅间浓缩着家乡的山山水水。如同和他走进彝乡青华,那一方浓郁的地域风景如一幅质朴清雅的水墨画展现眼前:“白云像一块纯洁的屏幕/低垂着紧紧地贴着地面/仿佛就是为了亲吻/这满山的嫩绿的夏天/一弯弯顺着山势的茶梯/一排排刚刚冒出的嫩芽/云里来雾里去的/时隐时现地闪烁不定”《茶山》。“一阵阵迷人的芳香/像母亲刚刚蒸熟的/野生生姜叶包裹的苞谷饭团/情不自禁地楔入我的胸膛”《岛煞蒙移的春天》。“茶山走来了许多/彝家纯朴的姐妹/她们背着精致竹篮/面带着惬意的微笑/她们灵巧的双手/在翠绿的茶叶上游走/把尖细的嫩叶/轻巧地流进了竹篮”《茶山》。就这样用平淡的生活细节,把一方水土、一方情怀抒写得酣畅淋漓,让人心驰神往。

读罗家贵的诗歌,如同在品一杯杯淡淡的茶,茶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。没有华丽的辞藻,也没有过多的铺陈,他的诗歌看似朴实,但却以其真情实感、天然本色、富有情味的语言,给人以纯真自然、醇郁耐味的美的享受。如“羊群像挣脱缰绳的野马/不顾一切地/直冲向放牧的大路/年长的大姐气喘吁吁地/紧跟在羊群后面/才消失在这边的核桃林里/又出现在那边的山道拐弯/转眼间已经不见了”(《雨中即景》)。“十里不同天/梅子坡的梅花开了/白皙而纯洁/完全是故乡的味道/还没有绿叶来扶衬/还没有雪花铺就棉被/已经是蜂争花蕊/已经是鸟鸣山幽”(《梅花开》),娓娓道来的淡淡几笔,就勾画出一幅鸟语花香、动静交错的美景,又如同在听一首首淳朴的歌,歌中回荡着的是对他所工作和生活的这片土地深深的爱。

读完厚达300多页的《心灵栖息》,我忽然想到,罗家贵和我一同就读过的那所中等师范学校,如今早已终结了她的历史使命而不复存在;而从那里走出的所有迷恋过文学的人中,究竟还有多少人还如罗家贵一样,30年如一日地站在乡村学校的三尺讲台上,如农夫般辛勤耕耘和收获,让心灵在群山之间诗意地栖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