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尹忠

祈盼中秋，因为有充足的理由与家人团聚。每逢中秋，在我们小县城的蜗居，一家人都要聚一聚。每每此时，我家小小的阳台上，大家围着小饭桌，你一言我一语，喝茶吃月饼。这一刻，于岳父、于母亲、于我们，都是难得的共处时光。

中秋的团圆饭，不一定是鸡鸭鱼肉，只需是家常便饭，更多的是兼顾老人和小孩的口味。“别做太多，吃不了浪费。”母亲反复叮嘱。岳父照例要喝点酒，若我不陪着，岳父会嘀咕两句：“少喝一点点，对身体不算是坏事。”执拗不过，我还是与岳父对饮起来。这时，小儿子对我挤眉弄眼、又是手指又是蹬腿，一桌人不禁笑了起来。

赏月，母亲自然是重视的，也是正式的。

按照家乡的习俗，母亲会事先用蒿草洗净杯盘碗碟，在小供桌上装着谷物粮食类的盆子里上好12炷香，斟好酒、泡好茶，摆好石榴、苹果、梨、核桃、板栗之类的瓜果，供桌正中是圆圆的大月饼。一切就绪，待香薰缭绕，母亲便带着小孙子们面月作揖跪拜，祈祷吉祥平安。

我家阳台上，有棵盆栽的桂花树，每年都会开花，桂馥兰馨，香飘阳台。去年，小区里的桂花树有许多得了病，从叶片到叶根尽是白点。我家阳台上这棵桂花树也没能幸免，我试图用纸巾把白点擦干净，一根一枝、一片一叶……但，收效甚微。问了搞农林园艺的朋友，照嘱买了点药，喷了两三次。后来雨水纷至沓来，绿叶虽然少了许多，但白点逐渐减少。恰好今年长子高考，我对他说：“祈愿你高考大捷，桂树为证。”今年的雨，大大小小、长长短短，似乎一直都在下。原来的叶片七零八落，后来新嫩的绿叶次第长出。8月30日晚，我上阳台，看到竟有两小株桂花开放，顿时被惊艳到了。9月7日，送长子到高校报到回来时，阳台上的桂花已成片绽放。

近两年中秋，酒过三巡后，岳父的话多了许多，讲的大多是家人间的亲和及过去时光里的事。我与妻子说，今后，还是尽量回父母身边过中秋节吧。妻子应允了。